2025年6月12日,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暨历史学系教授罗新老师受邀前往国科大雁栖湖校区,主讲第1072场明德讲堂。罗新教授的主要研究领域是中国中古史与北方民族史,著有《内亚渊源》《黑毡上的北魏皇帝》《从大都到上都》与《漫长的余生》等。本次讲座,罗老师向同学们阐明历史只是人们选择性讲述的过去——人们从漫无边际、混沌一片的过去中,选取一个时段或一个问题予以讲述,形成我们常识中的历史。中国科学院大学人文学院黄荣光教授担任本场明德讲堂的主持人,主会场设置在雁栖湖校区国际会议中心学术厅,分会场分别在玉泉路校区人文楼教一3与中关村校区教学楼N108 首先,罗新老师阐释了“过去(the past)、历史(history)、历史学(historiography)”的本质及其区别:过去是唯一的、不变的、确定无疑的客观存在;而历史是对过去的讲述,它是从混沌过去中被筛选出来的极小部分,被人们赋予了秩序与意义;历史学即是专门考察历史的生成、演变与应用的学科。在历史与记忆的关系上,罗老师追溯了近代史学记忆论述的发展。20世纪中期以后,“集体记忆”成为重要的学术概念;20世纪后期兴起的遗忘研究,强调社会与个人会因当下需求主动切断与过去的联系。罗老师引用切萨雷·帕韦泽“We do not remember days,we remember moments”的名言,指出记忆是许多个不连续的瞬间,而历史是以记忆的名义重构的过去。
首先,罗新老师阐释了“过去(the past)、历史(history)、历史学(historiography)”的本质及其区别:过去是唯一的、不变的、确定无疑的客观存在;而历史是对过去的讲述,它是从混沌过去中被筛选出来的极小部分,被人们赋予了秩序与意义;历史学即是专门考察历史的生成、演变与应用的学科。在历史与记忆的关系上,罗老师追溯了近代史学记忆论述的发展。20世纪中期以后,“集体记忆”成为重要的学术概念;20世纪后期兴起的遗忘研究,强调社会与个人会因当下需求主动切断与过去的联系。罗老师引用切萨雷·帕韦泽“We do not remember days,we remember moments”的名言,指出记忆是许多个不连续的瞬间,而历史是以记忆的名义重构的过去。
罗新老师以贝内德托·克罗齐“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的理论为支点,深入阐释了当代语境对历史理解的决定性意义。历史是现实与过去的持续对话,会因现实变化而流动——新证据、新视角与新现实都会引发历史理解与表达的变动。针对民族、民族史与民族主义,罗老师指出“民族”是一个近代概念,近代以来形形色色的民族主义运动,将这一近代概念推向历史叙述。安德森(Benedict Anderson)将民族定义为一种“想象的政治共同体”,是通过各种手段使人们相信的一种政治信念。历史上的民族史书写常服务于当前的政治利益,并通过构建共同祖先、血缘等天然归属感,掩盖其本来面目,某些不符合当前利益的历史叙事则会被抛弃或改造。
讲座通过多个案例揭示历史解释的复杂性,比如意大利“瓦尔达罗恋人”墓葬中相拥的男女骸骨,虽被公众浪漫化为永恒爱情的象征,但研究表明这更可能是某种殉葬仪式。庞贝古城遗址中,原本被解读为“母子关系”“姐妹相拥”的遗骸,经基因检测发现与传统认知完全不符,可见现代性别行为假设在解读古代数据时的局限。这些案例印证着L.P.Hartley“往昔已是异乡”的论述,过去的行为逻辑与现代认知存在巨大差异。
在瘟疫史研究中,2020年4月18日《经济学人》发表的论文《How the Spanish flu of 1918-20 was largely forgotten》可视为对全球性瘟疫史的召唤,体现了历史叙事与现实需求的交织,但是许多议题虽起因于现实却也受制于现实。西班牙流感因西班牙媒体最先报道而得名,尽管2015年世界卫生组织(WHO)已规范人类传染性疾病的命名,不再使用地名、动物名和族群名,但一时间难以更改。关于病毒溯源与中医药的相关研究报道,同样体现着历史论述受现实利益格局的深刻影响。罗新老师在结语中强调,面对任何历史叙述,都应保持警惕之心,叩问证据的可靠性与论证的严谨性。
这场讲座以“过去、历史与历史学”的三层框架为核心,结合民族主义叙事及当代史理论,引入精彩的案例分析,拓展了理解历史本质的新维度,警示同学们在面对历史论述时保持批判性思维,为观众带来一场兼具学术深度与现实关照的思想盛宴。在最后的互动环节中,同学们踊跃发言、积极提问,针对有关历史虚无主义、辩证思维等问题,罗老师一一做出解释。在热烈的掌声中,本次讲座圆满结束,黄荣光老师代表国科大赠予罗新老师本场明德讲堂的纪念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