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1日下午，中国科学院大学人文学院2024年第20期“科学与人文”讲座在中国科学院哲学研究所报告厅举行。郑州大学哲学学院、清华大学人文学院哲学系王路教授应邀开讲，讲座题为《论句子图示的意义》。中国科学院大学人文学院胡志强教授主持了本次讲座。
讲座伊始，王路教授回顾了逻辑研究的历程，强调在逻辑研究及哲学研究中，句子图式作为一种研究方法，可以提供关于句子的结构的认识，并通过这种认识提供关于句子所表达的东西的认识。这一图式的一般形式如下：
[句子图式0]
（语言）句子：句子部分 /句子部分
（涵义）思想：思想的一部分/思想的一部分
（意谓）真值：真值构成部分/真值构成部分
针对不同问题，这一图式还可以被构造为以下两种形式：
[句子图式1]
（语言）句子：谓词 /专名
（涵义）思想：思想的一部分/思想的一部分
（意谓）真值：概念 /对象
[句子图式2]
（语言）句子：量词 /谓词
（涵义）思想：思想的一部分/思想的一部分
（意谓）真值：个体域 /概念
在王教授看来，句子图式不仅有助于阐明分析语言哲学中的重要问题，还有助于理解传统哲学的论述与讨论。同时，这一图式不但有助于说明现代逻辑与传统逻辑的区别，也有助于说明逻辑的理论方法在哲学分析中的作用，还有助于说明哲学本身所讨论的问题与逻辑的联系与区别。
一、对分析哲学的认识
王教授首先论述了句子图式在分析哲学领域中的意义及作用。他指出，句子图式主要基于弗雷格的思想，其内涵在于凸显“真”这一概念，并提供相应的分析方法，而正如弗雷格所言：
“如果一个句子的真值就是它的意谓，那么一方面所有真句子就有相同的意谓，另一方面所有假句子也有相同的意谓。由此我们看出，在句子的意谓上，所有细节都消失了（《涵义和意谓》，载《弗雷格哲学论著选辑》，商务印书馆2006年，第104页）。”
“一般说来重要的是句子的真值。……正是对真的追求驱使我们从涵义进到真值（同上，第102-103页）。”
同时，王教授也借用弗雷格提出的例子，详细讲解了意谓与涵义的区别，意谓与“真”的联系。例如，弗雷格提出，对于“奥德赛在沉睡中被放到伊萨卡的岸上”这一句子，人们显然认为其具有涵义，但无法确定“奥德赛”是否有意谓，因而也无法确定整个句子本身是否有意谓。然而，弗雷格也进一步指出，对于那些认为该句子为真（或为假）的人们来说，“奥德赛”不仅有涵义，而且有意谓。因此，通过句子图式，人们可以更好地对语言进行逻辑分析，并把握其中的“真”。
二、对传统哲学的认识
王教授认为，在传统哲学领域中，句子图式的意义在于区别语言和语言所表达的东西。他指出，传统哲学（尤其是古希腊哲学）并没有对二者进行明确区分。在对现象或事实的讨论中，传统逻辑仅仅强调了矛盾律与符合论的观点，而没有明确区分“真”“真命题”与“真理”。因此，在传统哲学中，“真”这一概念时隐时现。例如，康德曾提出，真乃是知识与对象的符合，在形式方面存在普遍的真理标准。王教授认为，从句子图式来看，康德的观点既涉及涵义层面（第二行）上的“真理”，也涉及意谓层面（第三行）的“真”。因此，句子图式有助于人们理解传统哲学中属于意谓层面（第三行）的“真”，对于理解黑格尔及胡塞尔哲学中的Wahrheit、Es ist、Sein具有重要意义。
三、形而上学的实质
王教授进一步认为，通过把握句子图式在分析哲学与传统哲学中的意义与作用，应当将形而上学视为一种关于认识本身的认识。形而上学的研究重点在于分析“是”与“真”，探讨“真”及其相关的“对象”与概念，以及真之条件，并理解语言与世界、思想（真句子）与事实之间的关系。同时，王教授还举例说明，对于“真”的判断，不仅涉及经验的涵义，还需要具有一种先验的认识，这种认识与句子的真之条件相关，并需要通过专门的逻辑训练与培养才能实现。
四、互动交流
讲座最后，王教授与在场师生进行了热烈的互动交流，并耐心解答了听众的疑问。讲座在师生们的热烈掌声中圆满结束。
【文/张云昊，图/顾泽枫】
【主讲人简介】
王路，郑州大学哲学学院特聘首席教授，清华大学人文学院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曾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研究员、逻辑研究室主任、所学术委员会副主任；中国逻辑学会副会长、秘书长；中国逻辑学会现代逻辑专业委员会主任；中国现代外国哲学学会常务理事。曾在德国、英国、美国、法国、荷兰等大学学习和访问研究。主要著作有《亚里士多德的逻辑学说》《弗雷格思想研究》《走进分析哲学》《逻辑的观念》《“是”与“真”——形而上学的基石》《逻辑基础》《逻辑与哲学》《寂寞求真》《读不懂的西方哲学》《解读<存在与时间>》《语言与世界》《一“是”到底论》《逻辑的起源》《逻辑的视野》《大师的传统》《Being与汉译哲学》《形而上学研究》等，主要译著有《弗雷格哲学论著选辑》《算术基础》《分析哲学的起源》《真之追求》《亚里士多德》《真与谓述》《思想与实在》《逻辑大全》《第一原理》《经院辩证法》《方法论导论》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