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17日下午2点，中国科学院大学人文学院2021年第22期“科学与人文讲座”在中关村校区教学楼S202举行。中国科普作家协会副理事长尹传红老师应邀主讲，题目是：大变革时代科学与伦理的“碰撞”，中国科学院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苏湛副教授主持本次讲座。
尹老师以科技工作者、科技观察者、科技传播者的角度，对本次讲座的主题从以下三个方面进行了阐释：一、正被技术快速改变的现实；二、“应用陷入道德困境的科学” ；三、人文的眼界与视角。
在第一部分，尹老师生动列举了他自己亲自考察的很多现象。如，重庆市垫江县的沙河乡，在现代科技的帮助下，其柑橘实现了多产，但仍有一定比例的柑橘生长失败，原因是周围鱼塘废水聚积带来的营养过剩所致。再如，垫江县澄溪镇十字村的泥鳅养殖场，通过给泥鳅打催产剂和输氧，实现了泥鳅的增肥和高产，但其尾水的处理却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还有垫江县对榨菜的初级加工，这个过程会产生含有大量盐分和有机杂质的废水，对生态环境造成不良影响。尹老师讲到，现在我们主要是用技术来解决技术产生的问题。如在含有污水的河道中，种植大量具有污水净化能力的水生植物，或通过仿生技术制造光催化荷叶花进行水质的净化，但这种处理毕竟不是很彻底，现代科技对环境带来的破坏性影响是不容小觑的。
接下来，尹老师将视野放在了全球。卡逊《寂静的春天》控诉了农药对环境的影响，“湖上的芦苇已经枯萎，也没有鸟儿歌唱。”这大大激发了人们的生命意识与自然意识，环境保护事业作为一项公共政策开始被公众认可和接受。米利奇发明的含铅汽油减少了汽油爆炸带来的危险，他因此被认为是美国的民族英雄；他发明的氟利昂制冷剂，曾给人类带来诸多好处。但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汽车尾气排放和臭氧空洞危害严重。
之后，尹老师介绍了环境和人类健康的关系研究。斯坦格雷伯的《生活在下游——一位生态学家对癌与环境关系的实地考察》表明，我们几乎都被动地生活在环境的下游，被迫吸附环境所强加给我们的东西。科恩《寂静的雪》用“全球蒸馏效应”的化学品漫游解释了奇怪的“北极悖论”现象。最后，尹老师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对可持续发展的呼吁和我国实际的生态文明建设结束了本部分的讲解。
在第二部分，尹老师聚焦于技术的应用与伦理问题的发生。现代世界依赖于科技的使用，而不断升级的需求驱使我们去设计更为复杂的系统，但复杂系统越来越趋向于出错。最为可怕的是，依赖复杂系统的风险是不可预测的。许多理论学家和科幻作家都用“X事件”、“风险社会”等对此进行了描述与幻想。
接下来，尹老师主要解释了生物技术的应用与相应的伦理问题。如，冷冻胚胎的权利之争、反疫苗：个人选择与集体利益的矛盾等。但一般认为，公众越了解科学就越理性，所以提倡科技史在科学教育中占有一席之地。这里尹老师对很多相关的文学作品进行了介绍。雪莱的《弗兰肯斯坦》讲述一个名叫弗兰肯斯坦的科学家借助电化学方法“拼装”出了一个生命体，但最后却被那个扭曲的生命所杀死的故事。这被看作是科学对世界所产生的影响在文学上的第一次反响，也激起了人们对科学技术及其潜在力量的关注之情。瓦克安《当代弗兰肯斯坦——误入歧途的现代科学》表明，生物学并不是中立的，这是启蒙运动以来理性至上主义可能的恶果。还有《发条橙》、《终端人》、《阿凡达》等，都对脑机交互技术的伦理问题进行了畅想。在当代世界，科技是可以实现这些场景的，但这样的未来是不可想象的，而对自己大脑的控制权必须成为人权中的第一要义。尹老师还指出，针对生物技术在医学中的使用，存在“生物进步主义者”与“生物保守主义者”两种派别，重要的是用权力去监管生物技术的应用。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用反讽的方式嘲讽了生物技术对人类全方位的控制。
在第三部分，尹老师主要通过一些前沿技术来解读科技中的伦理争议。如，贺建奎团队生产的基因编辑婴儿，招致了广泛的舆论谴责。这种基因编辑技术对人类身体的影响尚未可知；其中也涉及到婴儿自我的选择权的问题；通过创造完美的幻想，人类的差异性将逐渐消失，走向趋同；假如这种基因修饰技术被希特勒所应用，那人类的未来又在哪里等等。再或，如果无人驾驶汽车在行驶过程中出了事故，那么责任是归咎于汽车的制造商、汽车系统的设计者还是汽车的所有者等等。尹老师还讲述了德国慢科学学院的《慢科学宣言》和许多科研工作者、企业家的呼吁，提倡研究人员放慢速度，对抗快科学，花费多一些时间思考重大问题，以确保科学的公平性、可持续性和普遍福祉。必须要明白，科技是一种能力，向善是一种选择，科技要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在提问环节，尹老师与同学们就科技工作者在科技传播的过程中如何报道、元伦理学与应用伦理学是否存在悖论、科技发展过程中伦理存有一定滞后性等问题展开了讨论。讲座在热烈的掌声中圆满结束。
【图文/苏丽媛】
【主讲人简介】
尹传红，中国科普作家协会副理事长，国家林业和草原局林草科普首席专家，《科普时报》原总编辑。著有《幻想：探索未知世界的奇妙旅程》《该死的粒子：理趣阅读司南》和“青少年创新思维培养丛书”等书。曾获国家科技进步奖二等奖（科普类）、“全国优秀科普作品”奖。曾被评为“全国优秀科技工作者”，被中国科协和人民日报社授予“2017年十大科学传播人物”荣誉称号。
